杭恽与灵山   杭新宇 

无锡灵山胜景，几乎家喻户晓。游人莫不赞叹“灵山大佛”之庄严雄伟，“灵山梵宫”之壮丽恢宏！然而很少有人知晓，这处极具佛教灵气，地理气象都类似于古天竺国佛教圣地“灵鹫山”的风水宝地，与杭氏家族有深深的渊源。

  一、杭恽将军与玄奘法师

  到无锡灵山礼佛游览，会听得导游讲一段灵山历史：“相传玄奘西天取经归来，游历东南，来到太湖之中的马山，见景色非凡，大为赞赏，曰：‘无殊西竺国灵鹫之胜也’。于是就给此山起名小灵山，并嘱大弟子窥基在这里主持开法。小灵山寺就由此逐渐发展……”如此云云。

  但是，历史上上演真实版西天取经故事的玄奘法师，怎么会跑到太湖中的马山岛上，又因何会在此建禅寺，弘扬佛法呢？这还与一个历史人物——唐朝的开国将军杭恽有很深的渊源。

  这段历史佳话的主人公叫杭恽，字永昌，号心斋，唐代名将，开国功臣，无锡马山人。因帮助李渊、李世民父子灭隋兴唐有功，官居右将军。唐贞观年间，杭恽解甲，荣归故里。他是位笃信佛教的人，在京城长安为官时，与当代高僧玄奘交往很深。

  杭恽将军回故乡无锡时，玄奘法师已西行天竺取经去了。老将军行前就告诉朝中好友鄂国公尉迟恭说，若是玄奘法师归来，请转告大师，就说杭某回乡养老，若有缘请他前去再聚。杭恽将军回到马山后，寄情于山水之间，天天在家念佛烧香，自得其乐。

  而这一段时间玄奘法师，历尽生死劫难，经过好几年的长途跋涉，到达天竺（古印度）后，在佛教圣地那烂陀寺，跟随戒贤大师等当世活菩萨，学习大乘佛教法理，并在这十多年中，足迹遍及天竺各国（当时古印度尚未统一），参学佛法，通透佛理。玄奘法师从天竺取经归来后，受到唐太宗李世民的极高礼遇和支持，于是终日在各地奔波，弘扬佛法。

  一次，玄奘法师到苏州灵岩山弘法，趁此机会坐船前往马山拜访当年好友杭恽将军。杭将军获悉多年未谋面的老友将至，真是喜从天降，赶忙迎接。玄奘法师看到冠嶂、秦履几座山峰无比俊秀，十分欢喜。

  二、玄奘选定小灵山建寺

  杭恽将军是重情之人，竭力挽留玄奘在马山多待一些日子，每天陪着各处观光。开始几日，玄奘法师倒蛮高兴，后几日却显得忧心忡忡。杭将军以为自己招待不周，于是小心询问：“法师何故愁眉不展，不知是杭某招待不周，还是另有别事？”玄奘法师看了看杭将军，叹了口气说：“杭公招待很好，可惜杭公所居这片难得的净土，却没有一座寺院，贫僧乃出家之人，正为此所思呀。”

  杭将军明白了法师的意思，觉得法师所言极是，于是允诺说，“杭某虽不是家财万贯，但建寺之费用还是拿得出来，只是要请法师把地址选定。不过，杭某有一要求，这寺建成了，法师可得亲自来传法呵。”玄奘法师一听十分高兴，于是两人相约第二天去勘地定址。

  第二天一早，两人就出发了。一路上，好多地方都是地灵形胜，但玄奘法师还是不点头，这倒让杭将军着急起来。时至中午，行至秦履峰东南侧，这里是杭将军家传的山地，玄奘法师一看，大觉惊奇，此地左右各有一山，中间更有一山，整个山形十分奇特，于是对杭将军说：“杭公，这左右两山叫什么山，中间又叫什么山？”杭将军忙说：“法师，这左右分别叫青龙山和白虎山，至于中间那座山，乡野俚人唤作背山。此地莫非可以建寺？”

  玄奘法师大喜：“此地地形十分神奇，很像贫僧前往天竺取经所见的佛祖讲经的灵鹫峰，不过此山比那圣山小，我看就叫小灵山吧!杭公，建寺佳地，非此莫属。”杭将军大喜，决定舍此私家山地，自建弘法禅院，说：“杭某就依法师之言，不过法师别忘了你我两人约定呵。”于是两人击掌大笑，笑声久久在山林间回荡。

  第二天起，杭将军召集氏族宗亲，将小灵山周围几百亩山地捐出，修建马山第一座佛寺——灵山寺。后来玄奘题写了这一寺院匾额。

  三、玄奘弟子在灵山弘法

  玄奘法师允诺杭将军在寺建成后前去传法，但当灵山寺建成时，玄奘法师正在长安大慈恩寺任住持，身负钦命译经之大事，难以走开。但出家人不能食言，因此玄奘法师十分犯愁。

  玄奘法师的大弟子窥基法师看到师父愁眉紧锁，就去打听缘由。得知师傅与杭将军的约定，很快出了一个主意：要玄奘法师再去一趟马山，在那儿传法与弟子，再让第子在那里布道弘法，这样，用不了几天，师父即可回长安，不就两全其美而不食言了吗？

  玄奘法师觉得这主意甚好，可是挑哪一个弟子去灵山寺弘法呢？一个个弟子在他脑海里闪现，分析下来，最好的人选就是这窥基法师。理由有两个：一是窥基法师乃玄奘法师第子中德行兼备之人，学识丰富，当时已小有名气，想那杭将军不会挑剔；二是窥基法师的父亲和叔父跟右将军杭恽乃故交，故人之子前去弘法，杭将军也会十分照顾。

  几天后，师徒俩便出发来到马山。杭恽见了玄奘师徒欣喜不已。杭将军见窥基法师是左金吾将军的儿子，老友鄂国公尉迟恭的侄子，心里十分喜欢，并且杭将军在朝中做官时早就耳闻窥基的才华和神异之处，既然留不住玄奘法师，有窥基法师在，也是很不错的了。于是，在灵山寺举行盛大法席，由玄奘法师传法与弟子窥基法师，窥基法师在此开宗，为慈恩宗第一世，也就是佛教教派中的唯识宗，也称法相宗、瑜伽宗。从此以后，灵山寺声名远扬，成为太湖地区的一大丛林，窥基法师被称为“慈恩大师”。

  四、灵山史卷，杭氏开篇

  宋《咸淳毗陵志》卷二、《江南通志》卷五均有“杭恽舍基建寺”的记载。今“杭将军舍山建佛寺，唐玄奘赐禅小灵山”的历史佳话在灵山胜景再现：沿218级台阶拾级而上，可以看到由7幅石刻巨画浮雕组成的《灵山史卷》，首幅巨画石刻展现3个场景。

  一、拜访杭府。杭恽将军在京城长安为官时，与当代高僧玄奘交往很深。杭将军回故乡时，玄奘法师已西行天竺取经去了。玄奘法师从天竺归来后，又一次到苏州灵岩山弘法，趁此机会坐船前往马山拜访好友杭将军。

  二、禅赐小灵山。玄奘法师看到冠嶂、秦履几座山峰无比俊秀，十分欢喜。行至秦履峰东南侧，这里是杭将军家传的山地，此地山形奇特。玄奘法师十分惊奇：“此地形十分神奇，很像贫僧前往天竺取经所见的佛祖讲经的灵鹫峰，不过此山比那圣山小，我看就叫小灵山吧!”并说“建寺佳地，非此莫属。”

  三、玄奘师徒灵山弘法。玄奘法师允诺杭将军在寺建成后前来传法。唐贞观年间，在灵山寺举行盛大法席，由玄奘法师传法与弟子窥基法师，窥基法师在此为开慈恩教第一世。以后，灵山寺声名远扬，窥基法师被称为“慈恩大师”。宋大中祥符二年（1009）真宗赵恒重修禅寺，下诏改称“祥符禅院”，宣和四年（1122）改“祥符禅寺”。

  杭将军之厚德成就了空前绝后的佛门宝地。后人永远铭记杭恽将军的厚泽与善施：

  在禅寺前东首青龙头下，“杭恽将军墓”现已修复。

  杭家祠堂在禅寺之侧，早年兵燹祠毁。为感恩将军，祥符寺院重塑杭公像，在寺前西首建“杭恽将军殿”。

  大雄宝殿悬联写道：杭氏布地依山近水护珈蓝，基公开山建寺安僧弘法相。